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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族人魚(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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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族人魚(八)

這句話一出,大家還沒反應過來。

東子猛然擡頭,眼神兇戾,一把掐住芝麻的脖子,將他壓在地上。

芝麻始料不及,被他壓在地上扼住喉嚨,長滿麻子的臉憋得通紅。

他拍著他的手背掙紮:“……東子……我是……芝麻…”

東子眼珠赤紅,整個人狀態十分癲狂。

東子手下用力,整個人的重量狠狠壓在芝麻身上,只見他的臉由紅變紫,氣息越來越微弱,在地上蹬動的腿也慢慢不動了。

膽小的姑娘倒吸一口涼氣,有人直接嚇哭了。

桑晚往後撩一眼:“閉嘴。”

身邊的人連忙把哭泣的姑娘嘴給嚴嚴實實的捂上,這回一點動靜也沒有了。

芝麻斷氣了,東子才緩緩站起來,在自己還算幹凈的裏衣上擦幹凈手,走到桑晚面前俯身跪地,解開她腳腕上的繩子。

桑晚揉著手腕,慢條斯理的下令:“記得處理好屍體,他們問起就說他自己跑了。”

東子像一尊應聲傀儡:“好的。”

“還有,”桑晚突然想到什麽,“明天,我要去黑市。”

芝麻跑了,正和老濤喝酒的胖子聽見這個消息氣得當時就要拿槍把人抓回來。

綠豆攔住他,問一臉著急的東子:“發生什麽了,他為什麽要跑”

東子眼神閃爍,瞄了一眼胖子和他身後坐得四平八穩的老濤:“他應該是知道那件事了。”

綠豆更迷惑了:“什麽事?”

東子清了清嗓子:“就……小雅那事。”

綠豆:“小雅?你說芝麻的妹妹?她不是被狼吃了嗎?”

東子看著胖子,沒吱聲。綠豆後知後覺的回過頭:“什麽意思?小雅的死和你們有關!”

胖子把腳邊的矮凳踢飛:“放你媽的屁!和我們有個屁的關系,是他那個弱智妹妹不識好歹!老子願意睡她那是看得起她!哭哭唧唧的沒勁透了!”

綠豆怔然,從頭冷到腳底,半晌捏著拳頭喊:“你們這群畜生,她才十四歲啊!”

胖子火了,一巴掌扇在他臉上:“誰給你的膽子敢跟老子這麽說話!”

綠豆的頭被打得偏過去,臉上凸顯出一個清晰的巴掌印。

胖子怒意勃發:“要不是老子,你和芝麻還有他那個傻子妹妹早就死了!”

綠豆轉身就走,步子邁得很大。東子在後面喊:“綠豆,你上哪去啊?”

綠豆的聲音遺落在冷風中:“我去找芝麻。”

東子尷尬的看胖子:“……老大,要不然我去……”

胖子:“別理他!都滾才好!反正老子幹完這一票就能衣錦還鄉,散夥就散夥,他們一分錢別想拿!”

東子:“那明天……?”

胖子:“按原計劃,你和老濤去黑市。我守著這兒。”

東子:“對了,那個今天新帶回來的還沒有打疫苗,可能明天要去黑市打一個。”

胖子點頭:“行,一起帶去吧,看好了。”

東子:“沒問題。”

一大早,桑晚她們幾個被挑出來的姑娘被推上灰色面包車,他們要去黑市物色買家,面包車在路上足足顛簸了一天。

雪族的黑市,開設在中央王城的地下。中央王城又名雪不墜,在以雪為祥瑞的雪族寓意上佳。

白天的雪不墜,高樓林立繁華大道縱橫交錯,儀仗隊踩著鋥亮的黑靴舉著金色的長槍在王城雕花的大門前筆直站成一隊。貴族在富麗堂皇的城堡裏歡欣享樂——黑色燕尾服的紳士和白紗裙擺的淑女們在精致宴席前談笑。

侍者腳步不停的為他們送上美酒佳肴,園丁站在烈日下只為將花圃修剪成完美的形狀,地板上總有系著頭巾的保潔跪在地上一刻不停的用雪白的抹布擦拭著光亮如鏡面的大理石地磚。

而到了夜晚,霓虹閃爍觥籌交錯,無所事事的貴族男女擁在一起消磨時光,開著炫麗的豪車暢游夜晚的燈火闌珊。寬敞明亮的五星飯店,百道菜系擺滿方桌。紅酒搖曳在酒杯中,一閃眼,迷離的光線中,熨帖平整的西服褲伴著流麗的裙擺在舞池中央款擺。

地面之上是貴族們的樂園,地面之下卻是平民們的地獄。

漆黑地底,點著便宜的煤油燈,暈出一片廢眼的昏黃。簡易的鋪子攤面雜亂排開,空氣中滲透著腥膻惡臭。

在入口驗明身份後,踩著長長的階梯下到最底層,低頭鉆出拱形的門洞,就正式進入了雪族最大的黑市。

從它敢開在雪族王眼皮子底下也可以看出它的非比尋常,想必背後的主人也背景深厚來頭不小。

桑晚和虎子,還有楚音以及其他三個姑娘脖子上都套著結實粗糙的繩索,像套牲口般拉著她們,在細嫩的脖頸上留下紅腫的磨痕。

繩索的頭在前面的東子手裏,老濤走在他身邊,時不時回頭看她們一眼。

右手邊的肉攤,一個膀大腰圓的男人舉起剁骨刀,把案板上的一條腿剁成三截,血流如小溪一路從案板上淌下來,流到他們腳底。

最右邊的姑娘離得比較近,一眼看到案板旁邊還戳著一個男人死不瞑目的頭顱,頓時嚇得魂飛魄散,瘋狂的尖叫起來。

老濤皺起眉:“再吵就把你賣給他!”

屠夫用舌頭舔了舔剁骨刀上鮮紅的血跡,一臉邪異:“那敢情好,細皮嫩肉的小娘皮,可是很多人愛吃的。”

那姑娘神情恍惚,身體軟得幾乎要坐在地上,桑晚就在她旁邊,只好伸手扶住她,和楚音一起架著她才能勉強往前走。

鮮花攤前,一朵朵艷麗的玫瑰從造型奇異的花瓶裏延伸出來,仿佛吸收了過量的顏料,顏色紅得詭異。

頭發花白的婆子睜著一雙四白眼,坐在艷麗的玫瑰旁開口問:“要買花嗎?”

虎子膽子大些,還有興致去摸花:“竟然是真的鮮花。”

婆子笑:“我們這裏,從來都只買活的東西。”

虎子覺得她的話有些奇怪,她低下頭,正對上一雙飽含痛苦的眼睛。

虎子嚇了一大跳,往後一躲:“這是什麽鬼東西?!”

桑晚定睛看去,那花瓶竟然是一個妙齡少女,她從胯部以下被齊根砍斷,只有上半身,曼妙的線條,雪白的肌膚,纖細脖頸揚起,嘴巴張大,從喉嚨長出艷麗的玫瑰。

那玫瑰仿佛吸取了少女的生命力,變得鮮紅欲滴。

之前受到驚嚇那姑娘見此情景,頓時從嗓子眼裏發出驚懼至極的聲音,徹底暈死過去。

虎子也被嚇了一跳,不自覺擠在桑晚身邊:“老天爺,這是什麽鬼東西?”

桑晚目光轉涼,還能是什麽?當然是地位低微的地族人,他們在黑市中被當成貨物隨意交易,人命比塵土低賤。

老濤不耐煩的走過來,在那昏死過去的姑娘臉上扇了幾巴掌,臉都打紅了也沒醒。

他嫌棄的嘖一聲,對那老婆子說:“花瓶要不要?便宜賣你。”

聽他的意思,竟然要把那姑娘賣給這婆子做成這詭異的“花瓶”。

老婆子目光在那昏迷的姑娘身上打量幾番,見她身材苗條皮膚雪白,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好啊,我出一千。”

老濤不太滿意:“才一千?”

老婆子哼一聲:“這姑娘膽子這麽小,做成花瓶表情醜陋,也就是個下等貨,一千我都嫌多。”

老濤還在猶豫,桑晚開口:“據我所知,雪族黑市低等奴仆價格在五千以上,若是姿色上等的女婢,甚至可以開到幾萬至幾十萬不等,你要一千賣掉她,是不是太虧了?”

老濤看見那婆子神情閃爍,頓時恍悟,差點讓這老娘們給騙了!他以前只在地族倒賣人口,那裏什麽東西都賤,自然不知道雪族黑市的價格。

差點虧了好幾萬!

那老婆子怨毒的眼神落到桑晚臉上,頓時就移不開了。

她眼睛裏泛起癡迷,竟伸出手要摸上她的臉:“……好美的材料!要是做成花瓶……”

東子走過來一把打開她的手:“滾開!”

老婆子鍥而不舍的還想湊過來,眼神一直沒離開過桑晚的臉:“我出高價!我要買她!你們開個價吧!”

東子語氣暴戾,一腳踹過去:“滾!多少錢都不賣!”

老婆子被他踢倒在地,半天爬不起來,老濤不耐煩的擺了擺手:“快走,別誤了正事。”

又往裏走,遇到為雪族本地富戶招女婢的中介,以一人一萬的價格成功把三個姑娘賣出去了,其中包括那位昏迷的姑娘。

那中介一看到桑晚眼睛就亮了,強烈要求出高價把桑晚買走,被老濤嚴厲拒絕了。他又不傻,通過這兩回他看出來了,桑晚可是個寶貝,可不能隨隨便便幾萬就賣掉。

好好包裝一下,帶她去貴族那裏轉一轉,說不定幾百萬幾千萬都有可能。

做完一筆買賣,老濤身上多了三萬,拍拍鼓囊的腰包,他心情不錯,連帶看桑晚她們幾個都順眼不少。

“先帶你去打疫苗吧。”老濤看向虎子和楚音,“至於你們兩個,一個還沒長開,一個病病歪歪的,怪不得剛才那中介沒看上。”

一陣刺鼻的脂粉香味飄過來,塗著大白臉的老鴇甩著粉紅色的手帕吆喝:“客人來玩呀~一個姑娘一百~很便宜的~”

老濤有些意動:“不如把你們賣給她。”

桑晚語氣很冷:“你是智障嗎?”

老濤怒視她:“你說什麽?”

桑晚語氣平穩,一字一句:“我說,你是,智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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